想不到最近爆发式的旅游狂潮,把我们也席卷进去,目的地是有一小时时差的泰国。
我戏称太太为“小秘”。有她在一旁陪伴,身兼生活顾问,化妆服装参谋等等,自然是诸事顺当。唯一件事让我闹心,便是她已年过75岁,记性越来越不尽如人意,不是钥匙不翼而飞,便是眼镜跟她躲猫猫,一口气配三副,居然不出两天全无踪迹。而最折腾人的是手机,拿座机寻觅它一声不吭,那后果是惊心动魄的。她要找东西,总要先问我,实在让我烦透了,有一回干脆给她出一招:“你最好去住养老院,忘记性再大也无妨。”她一听,火冒三丈,且想象力极大丰富起来。我赶紧补充:“别急,有夫妻房,夫妻房,我总要当你保镖啊!”于是,伊勿响了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是啊,她与我相依为命,足50年了。忽然意识到,这回到泰国,便差不多是再度一次蜜月。上一次,我们小夫妻是坐绿皮车硬板凳,熬夜奔赴广州去旅行的,还算浪漫。那是1972年,还怀着渺茫的配音梦。
孩子们的好意安排促成了这一周的泰国行。关键人物是孩子的大学同学,他这几年被派驻到泰国负责公司业务,算得上是“老土地”了,无疑是贴心的最佳导游。七人位的自备车,我和我太太,加上他的太太和他父母,一支老年团应运而生。朋友之父是摄影界票友,尤擅拍风景照,加配乐。有一次抓拍了一张,题词:“童老师夫妇的黄昏恋”。是值得将来放大十寸的。他搞外贸的永远不见老的妻,则是“外交家”,全程都由她用英语与当地人打交道。而我们这对夫妇当然乐得坐享其成了,顶多常常出点或有用或没用的馊主意。就这样,我们一行人轰轰烈烈登上了泰航。
曼谷果然名不虚传。且不说大皇宫内的建筑辉煌而又密集,令我在摄影师面前大呼:“哇,我的POSE用光了!”也不说市内最大的购物餐饮商场(听说它的内部设计国际上得了大奖)令人目不暇接,惊叹不已,而且还极人性化,让马路改道,使商场前的广场扩展至湄南河,当地人和游客可在此天天享受喷泉、野营、音乐会;单说那不到两小时车程的小城芭提雅,就足以把我征服。我特崇尚大自然,那绝妙的海湾、白沙滩、湛蓝的海水,仿佛就如人间仙境。站在海水中,沐浴着夕阳和海风,整一个如入梦中矣。这时候就遗憾没时间再去清迈。那里是邓丽君去世的地方,下一回吧,我要去看看这个谜一样的地方。
泰国的风土、人情令我赏心悦目。留下深刻印象的是,我发现泰国人民十分重视色彩,不论大商场或小巷,乃至小小的一次性包装纸,都有五颜六色的色块扑面而来,身处其中心情格外愉悦。是否这也是泰国人民深入骨髓的民族性呢?
可惜,泰国的菜肴酸酸甜甜咸咸,难以下咽,我到那里第三天便开始想念上海的大饼油条。语言不通也令人头疼。有时不得已只能憋出几个英语单词,加上夸张的形体动作,来完成彼此的交流。真是想吃鸡,说没用,写没用,非要学鸡叫才懂,让人哭笑不得。
不过,这回有个道理我倒是弄明白了。不必挖苦某些“旅游达人”热衷于“打卡”、摆拍,那不单是为了回去之后可与友人尽情分享,更可帮助自己追忆,到了卧倒在床,只有眼睛尚可睁开的那一天,还能借助于这些图像,唤起一份生命的热望和活力。
这回泰国再蜜月的最大遗憾是——未能让朋友的“重托”希望成真。获知我要去泰国,一位浦东文化人朋友再三嘱咐,要我帮他带一顶帽子,样子都提供给我。我自然一口答应。本以为区区一顶帽子,举手之劳而已,抵泰次日就帮他落实,可是没承想,这种样子的帽子,却是踏破铁鞋也无处可觅。这一周的每一天,头等大事就是大街小巷乱转,希望有个意外的惊喜,甚至还动员老年团的每一位都帮我来完成这个任务,无奈居然毫无所获。心中实在过意不去,从前答应人家的事好像都能如愿,这回竟然栽在这样一顶小小的帽子上了!
早在赴泰飞行中,我已在考虑要带些小玩意让朋友们分享快乐,此事也颇费了我不少心思。还好,恰逢泰国过起了相当于我们春节的泼水节,我见宾馆的保安、服务员脖子上都戴起了花环,是一种轻塑料和纸花编成的吉祥花环,醒目而别致,眼睛一亮,心想给孩子们的小礼品就是它了。想象着孩子们欢天喜地的笑容,我总算可踏实地睡一觉了。(童自荣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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